“快帮帮我!”
“啊!痛死我了!”
“杀了他!”
火势之快他们甚至来不及防备便被烧伤了手、脚、脖颈处。
“苏绍清,你敢杀人!”
李铮痛苦的喊道,他看着负手立在火舌之外的苏绍清,眸子里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而苏绍清就站在那火中嘲讽着自己。
“各位不就是为了杀我而来吗?英,只是以其人之道,还至以其人之身而已。”
苏绍清淡笑着道,仿佛耳边响起的不是痛苦的哀嚎声,求救声,而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景。
“苏绍清,老子杀了你!”说着李铮就要冲出火圈,可苏绍清只是抬起手向空气中撒了些什么,面前的火势骤然增大,火舌也瞬间窜上了李铮的面庞,
“啊,苏绍清,你不得好死!”
痛苦凄厉的声音仿佛要穿透云霄,
向那些云层之上的神明求助,熄灭这让他们痛不欲生的业火。
苏绍清也随着抬头望向了天空,看着那遮住了月亮的乌云,黑夜和火光的交织下,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听到那清冷的声音道,
“可惜啊,你们的神明正在逍遥宫里载歌载舞,听不到你们的呼救。”
“救救我!”
“救我,我不想死啊!”
眼见着有人想要倒在雪地上,利用雪熄灭身上的火焰,苏绍清淡淡的瞥了一眼,道,
“这地上的雪只有薄薄一层,下面的是面粉。”
寒彻心扉,烈火焚身,两种孑然相反的感受竟然同时出现在这些人的身上,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苏绍清的方向,少年负手远去,有人指着那方向拼尽全力,喊出了最后一句,
“修罗!”
“砰!”的一声巨响,身后的所有喊叫声都消失了,唯余树枝燃烧时发出的此起彼伏的爆裂声。
借着一边的火,苏绍清伸手烤了烤有些冻僵的手。
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还是腹中空空的原因,火焰旁边的手在微微颤抖。
右手用力的握紧左手的手腕,右手又止不住的颤抖,左手将右手按在书上,躯干似乎又有些站不稳的趋势。一个没注意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倒在地。
好不容易扶着旁边的树枝爬了起来,刚走了几步又一次跌倒,两只脚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听使唤了。
反复折腾了十几次,脚下已经露出了黑色的地面,苏绍清一身泥泞的趴在地上,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
这一刻,苏绍清的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一般,仿佛有人在故意捉弄他,按压他的头颅,逼迫他向那些人请罪。
苏绍清倔强的抬起头,死命的扣着坚硬的地面,看着那不可估测的九霄之上,涕泗横流的怒吼道,
“是他们想要我的命!我只是自保而已,我做错了什么!”
“难道我苏绍清就只能做那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吗!这是什么道理!”
“你若是真的开眼,那就应该看一看这疾苦的人间,有人易子而食你做了什么?有人草菅人命你又做了什么?有人误了国依旧可以高高在上,有人奸滑险恶却坐拥倾国的财富,这就是你的道吗?
既然你觉得我苏绍清不配你的庇护,那我就行自己的道!”
苏绍清慢慢的扶着地面,抓着一边的树干,手指尖的血沿着树皮流下,落进了积雪之中,滚烫的血很快便融化了清冷的雪。
“我苏绍清的路,从今天起,谁也别想阻挡!”
狼狈不堪的少年人身上的棉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头发也四散凌乱开,如同八十岁的老者一样向前行走。
马蹄声渐行渐近,那本被苏绍清放走了的老马背负着一件皮袍靠近少年,低下头舔舐着少年流血的伤口。
“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也怕被人杀掉?”
老马无声,只是乖巧的伏在主人的身边,似乎想要说明,他不会抛弃这个别扭的少年。
苏绍清抬起手,抚摸着白马的脖颈,忽然间晶莹剔透的花瓣落在苏绍清的手背处,很快便融化成了水珠。
苏绍清抬起头,恍然发现那皎洁的月不知何时爬出了云层,那乌云不知哪一刻化作了满天的洁白落向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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