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这套房子的阳台上,看到前面一栋又一栋高楼。据说,这里一大半住户,都是来陪读的家长,高中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这里将慢慢储存一段难忘的记忆,是我们这个小家庭人生路上的一个重要驿站,我希望它有着和自己家一样的温度——好吧,不犹豫了,就是它了。
去中介公司交定金,人太多,排队。旁边一个家长问,定了?我说,你呢?她说,定了。这时,外面又走进一个满头大汗的脸色和我一样脸色黄巴巴的中年妇女:还有房子出租吗?大家都抬头看她,中介一边填写单据一边应声答,有,不多了。
租房合同签过以后,下一件事,就是面临搬家。
好友梅已早早搬好了家——从初中校园旁边的出租房,直接搬进高中校园旁的出租房。新时代的孟母三迁,说的大约就是这样的陪读租房故事。
我们顺道去参观——两室两厅的房子,两张床铺刚收拾好,很多好玩的小装饰物比油盐酱醋先摆放到位。房东丢下的那张再普通不过的方桌,被梅铺上了素雅桌布,一瓶鲜花放在桌子中央——无论怎么搬家,她都会以最大的热情对待陌生的房子,让每一个临时居住地,都立即散发出热腾腾的家的气息。
以前租的是底楼,现在猛然租到高层上面,真不适应呢,今天去阳台晒衣服,他是扶着墙,一步一步挪过去的!梅指着她老公,大笑着爆料。
从梅的家出来,我有点急了——咱们哪天搬家?回家路上,我问丈夫。开学前,不都行吗?
他一边开车,一边粗线条回答。
回家的这条路,记得几年前,人车稀少,一路畅行,而现在,两边都是待建楼房,脚手架林立,马路上的车辆每天都在让人产生“又增多了”的感觉,晚上七八点钟以后,身型庞大的渣土车,集结呼啸出现。
手机里的QQ群都在焦虑地闪动着,有人正在晒搬家后的照片。接近八月,高一预科班的课程基本快结束,很多家长行动迅速,等预科班结束了就干脆利落地直接搬入新家,也许是给自己和孩子多一些适应新环境的时间。
QQ群里那个家长晒出的搬家照片,只是一扇半推开的阳台窗户,能看到未来每天将要进出的校园——虽然不知道房子里的具体情形,但单单这样的窗外风景,就足以让这家人每一天都心安吧。
搬家公司很忙,还要预约,大概这阵子,搬家的人特别密集吧——群里有家长说。
正在打包,汗如雨下啊——有人晒家里的打包图,书本杂物井然有序,估计整理打包的人忙碌得气喘吁吁。
家里的花花草草怎么办?那边没地方放啊,只好每周回来浇一次水了——有人担心着家里不能一同迁徙的宝贝们。
我们回到自己的家,在一种紧迫感的催促下,赶紧拿出纸笔,开始写首批带到出租房的物品——洗衣液肥皂洗洁精抹布卷筒纸拖鞋牙刷牙膏脸盆小板凳……一边写一边去翻找,每找到一样就放到地板上然后在纸上勾掉,渐渐的,堆放在地上的鸡零狗碎,足足有两大袋了。
妈妈你在忙什么?孩子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
这周想先带点东西去租的房子那边,我刚刚发现啊,原来生活的必需品,就是这些最不起眼又最离不开的小物品!等住过去了,我们还要一起,去找那里最近的超市,菜场,文具店,去找各种生活离不开的小店铺大排档……我的唠叨,孩子好像并没有留心,因为她自顾自笑着说——
妈妈,一想到以后每天都去自己喜欢和向往的学校上学,就很开心。
手里拿着长长的搬家物品清单,站在满地鸡零狗碎中间,就跟着她一起笑了。签租房合同那天,确实是因为基础装修还不错,最重要的是有墙纸,因而一见钟情的——但是啊但是,毕竟是住过好几任租客的房子了,等合同签定以后静下心看细节,才发现,不少小地方迫切需要维修。
客厅中央的吊灯,是一个璀璨的大玩意,各种晶莹的长短管组合,中间还有装饰叶片,微风吹来,滴溜溜转动。可是,无论怎么摁开关,它都不亮。在现场的房东惊讶地说,这灯有好几种颜色呢,还有遥控器控制,摁一下啊就是一种颜色,可好看了。遥控器被上一任房客弄哪去了?
我一听,吊灯居然还有遥控器啊——平时晚上散步,喜欢东张西望城市夜幕里亮起的各色窗户,其中,就有这样亮着五颜六色霓虹光的家庭之窗,总让我想起以前读书时的周末,学校大食堂中间的镭射灯突然打开,放出旋转的五彩灯光,食堂就瞬间变成跳集体舞的舞厅了。然而,像我们这种全家都戴眼镜的居民,到夜晚,对灯光的需求不过就是——明亮!明亮!明亮!
房东也戴一副黑框眼镜,对我这种“明亮”的内心需求,应该是有充分体验和深刻理解的吧,当我提出,能否找人换一盏灯?就那种最简易的吸顶灯,只要晚上亮堂堂的就行!她扶了下眼镜,看了看头顶那一团无用的晶莹璀璨,点点头。
厨房的灯和卫生间灯都坏了一半,那可都是刚需的灯光啊。说来也怪,房子吊顶四周那一圈装饰的射灯,都还完好无损,凡是不常被用到的物品,都还保持着最初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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