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牛的心里,他只有敬畏和敬重,不敢丝毫怠慢。
虽然大牛的家境贫寒,但是,他夜里抽空经常编织些草鞋,白天去集市上换来点米粮,自己舍不得吃,只是拿出来奉养太子父子三人。而且他将在集市上听说的消息,牢牢记住,回来后一五一十的告知太子刘据。
就这么躲藏了几天后,外面追捕的风声愈来愈近。
这些时日,刘据在养伤的同时,也在不断思量着自己就怎么走到了这一步。
身边的两个儿子太小,也没有人能和他商议,何况三郎刘赴在那天自己从长安城逃离前一夜,就安排他带人回太子府接应长子刘据等家人。当时的刘赴面色古怪,扭扭捏捏的,一幅不情愿的模样。当时的形势危急,刘据来不及细想,现在想起来,他的这个三郎也是有私心的。
刘据嘴里叼着一根草根,瘫坐在墙角,两眼茫然的望着窗外。
这些时日,他终于有时间可以细细的将起兵的前后那些事情,在心中一一盘算。可是,翻来覆去的推算,刘据颓然发现,起兵前他是无路可走,才仓促之下听信少傅石德的话,冒险起兵搏命,希望能搏得一线生机;但是起兵后的形势急转而下,大局已经不是刘据所能控制了的。
良久之后,太子刘据得出一个简单的结论:他,活着的本身就是一场悲剧。
其实,刘据此时想念最多的时刻,则是自己无忧无虑的童年,还有最疼爱自己的母后。
转过头看着这些时日,因为缺医少药不时昏迷不醒的六子刘趤。身为父亲的刘据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和忠心耿耿的无且一样伤重不治。他思虑再三,才决定只能冒险走出这片丘陵山地,给年幼的六子治伤。
刘据想起自己以前有一位富有的门客马通,那是旧相识。当年门客马通从自己的太子府中离去后,就是住在这湖县地界,而且他又受过自己的恩惠。无可奈何之下,刘据便派大牛拿着他的贴身信物,去湖县的县治寻找昔日的门客马通。
这世上锦上添花常见,雪中送炭实在稀有,可悲的是,落井下石则是比比可见。
让太子刘据不曾想到的是这位昔日的门客马通,在前来求助的大牛当面,假意好言答应,但是暗地里派人,一路尾随着返回藏身地的大牛,得到太子的确切行踪之后,马通连夜亲自去了县衙告官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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