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霜安刚走到村口就看到迎面而来的母亲,忙上前喊到:“娘,这么早,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每天早上只要不下雨,罗霜安,都会不到卯时就起床,简单收拾一下屋子,就出去晨练。
现在是深秋季节,早上非常冷,母亲身体又不太好,看到母亲这么早出来,心里有点心疼。
“昨天晚上你小姑找人捎话过来,说是这几天过来收山货。
看你睡下了,娘就没给你说。
眼看天气越来越冷,你看你妹妹连一件像样的厚衣服都还没有,你自己也是没个换洗的。
所以娘想和你进山看看,看看前些时候你摘回来的野核桃,野榛子还有没有了,多摘一点回来换钱,好给你和你妹妹置办几件衣服。
这不怕你回来太晚嘛,打算出去找你。”
听着母亲的话,罗霜安心里真不是个滋味。母亲也是衣服单薄,身体又不好,却依然惦记着自己兄妹。
妹妹19岁,本应是一个花季少女,无忧无虑。
却因为这个糟糕透顶的家庭,常年穿着粗布灰衣,长这么大连一个裙子都没穿过。
妹妹很可爱,略带圆融的小脸,长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笑起来还会露出来两颗小虎牙,不施粉黛略显清瘦。
只是常年帮母亲操持家务,忙里忙外,两只小手略显粗糙。
即使这样也掩饰不住那份清纯的美。
都怨自己这个当哥哥的没用,让她和母亲受苦了。
“娘,你身体不好,就别去了,我自己就行。”
“你这孩子,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娘帮不了大忙,还帮不了小忙?咦?这是谁家的狗”
母亲刚说完话,这才发现,罗霜安身后跟着一条大狗,只是这狗也太瘦了点。
“娘这是我在村外碰到的,这不跟着我不走了,我还在犹豫呢,要不要赶走它。”
“二哥别赶它走了,你看它多可怜,都瘦成这样了,肯定是好久没吃东西了。”
说话间罗霜安母子已经走到家门口了,正好碰到妹妹出来,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妹妹天生善良,看到狗狗瘦成这样,真怕二哥把它就这样赶走。
“可是这么大一条狗,可是要吃要喝的。”罗霜安随口说了一句,就走进院子了。
此时的罗大魁也走了出来,嘴里还不断大声嚷嚷着:“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做饭,你们想饿死我吗?”
妹妹温顺的随口回了一句。“饭都做好了,只是还没端上来。”
“咦……那里领回来的狗,正好杀了中午下酒。”
妹妹温顺没敢回话,娘亲只说了一句,“你什么都想吃。”
可罗霜安天生倔强,这可就不干了,“你可以试试。”说完没再听父亲后边不满,骂人的话,独自走进屋去。
本还在犹豫的他,现在倒是不犹豫了,不就是一条狗吗!老子怎么着也能养的起你。
狗狗很听话,并没有跟着罗霜安走进屋里,只是找了个地方卧了下去。
“二哥吃饭了。”听到妹妹的喊声,罗霜安走了出来。
家里只有三间朝阳的土制房屋,院里有一间简易厢房当做厨房。还有一个用枝条茅草搭建的棚子放杂物。正房三间屋是互通的,两边两间罗霜安和妹妹各住一间。
以前罗霜安和哥哥罗雨安一个屋,哥哥成亲后,就去镇上谋生计,和嫂子一起租住在那里。罗霜安才算是有了自己的屋。
中间父母住,平时吃饭也是在这里。
饭菜很简单,两碟子咸菜,和一个凉拌白菜,主食为稀饭加棒子面馍。
有一碟花生米,一碟已经干巴了的肉干。那是父亲罗大魁的小灶下酒菜。罗霜安兄妹和母亲很少动筷子吃。
按罗大魁的话说,人家是有家族月俸的,就该吃点好的。
实际他的月俸少的可怜,仔细一点日子还能勉强过得去,如果稍微浪费一点就难以维持生计。
就这样他还经常把“你们吃我的,喝我的”挂在嘴上。
饭桌上,罗霜安问妹妹:“小妮子,你说我们养的这条狗,应该叫什么呢?”
妹妹道:“叫豆豆吧!显得可爱。”
“豆豆?是不是显得有点小气”
“那就叫欢欢吧!希望它以后,每天都快快乐乐的。”“好就叫欢欢”。
饭后妹妹罗小妮帮着母亲收拾碗筷,罗霜安自己搞了一点棒子面拌食喂狗,然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到山里去摘野核桃,野榛子。
虽说决定了要收养这只狗欢欢,可是毕竟要面对现实问题。多了一只狗就等于多了一口人,短期还好说,时间长了,难免对这个并不宽裕的家增加负担,让生活变的越发的捉襟见肘。
除了布袋、镰刀、绳子常用工具,食物与水也是必不可少的,几个棒面馍,两个地瓜、和咸菜就是进山的全部干粮了。随手又拿起水袋挂在腰间,母亲跟了出来说也要去,被他拒绝了。
领着欢欢走出家门开始进山。这次不同往日,心里总是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狗狗很聪明一直在前边带路,又不时回头看看。
狗狗的世界很单纯,它只知道自己找到了一个好主人,从此再也不用东躲XZ了,躲避野外的危险,也不用再过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它却不知道它的主人心里并不轻松。
这不只是因为多养了一只狗,还有自家的情况。
父亲是有了名的家里横,妹妹虽然也19了可毕竟是女孩子,哥哥已经成家,何况他也不是很富裕。
加上父亲这么多年的宠溺造成大哥比较自我的性格,很少关心家里。
自己这么多年,在外边折腾,也没做出什么成绩来。本想着回家好照顾母亲,却也要面对着生计问题。
难道要向大伯张口,多搞点田来种?可是想起大伯一家子的嘴脸,也就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
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大半路程。拿出水袋,抿了一口准备继续上路。就听到后边有人说话。
“呀,这不是我们家二公子吗?怎么这么悠闲,进山里游玩呢?”
“哎,我说二弟,听说你不是在府城发财了吗!怎么这是回乡探亲呢?不对呀,这探亲时间有点长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前两年前就回来了吧?”
这一前一后说话的正是大伯家的老大“罗进安”,老二“罗成安”。
“吆喝,这不是大哥、二哥吗?不好意思啊!我这准备进山看看,忘了给两位哥哥上报了”。
“你”罗进安忽感语塞,不知该如何还口。
二弟罗成安正准备说些什么,被罗进安拦下。
原因很简单,根据汉元王国律法,除法令划分,或个人有地契之外。其余山川河流全部直接归王国所有,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逾越。
而罗霜安的这句“忘了给两位哥哥上报了”,显然略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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